”
可惜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葬送在了那座侯府,今生恐怕再也不能體會男人的關愛了,看見綏之和白氏夫妻恩愛,不免心生豔羨。
反正自己也就如此了,不去想他,倒是肅柔,前陣子鬧出個外室來,讓大家都很意外。但這種傷心事,又不大好提及,她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後還是肅柔自己和她們說起,笑道:“家裡人都很為我擔心吧?其實我也沒想到,早前還給長姐出主意呢,這麼快就輪到自己了。不過我這頭還好,那個妾室很本分,並不給我添亂,介然也不常去她那裡,我已經不像前陣子那麼難過了。”
綿綿泫然望了望她,“二姐姐,男人都會納妾,是嗎?我本以為姐夫那麼愛重你,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的,誰知轉眼工夫……”
肅柔說不是,“這世上還是有一心一意的好郎子,瞧瞧大哥,不就沒納妾嗎。”
尚柔唏噓,“咱們家算是尋常人家,換了上京那些顯赫高門,從王爵往下一直到公爵、侯爵,只有溫國公一位沒有妾室。可溫國公是何許人,人家是駙馬,夫人是官家胞姊,尊貴非常,若換了個平常的貴女,又會怎麼樣?”
天寒地凍,手裡捧著手爐,掌心滾燙,手背卻冷得刺骨。尚柔慢慢往前走,慢慢呼氣成雲,有些冷漠地說:“金翟宴上那些貴婦們,個個光鮮亮麗,其實背後哪個沒有三分委屈。起先我得了訊息,也為二妹妹難過,後來想想夫妻不過如此,該看開的時候,就看開些吧。”
綿綿卻很惶恐,“那我怎麼辦?難道也要給宋明池納妾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誰也給不了,尚柔沉默不語,肅柔卻還是懷著美好的祈願,偏頭道:“不納妾的男人雖少,但還是有啊。如果宋郎子對你的感情很深,不納妾又怎麼樣呢。”
綿綿卻不樂觀,“宋家家風不好,我公公房裡有四個妾室,那些哥哥也都是三妻四妾,半點沒閒著,我看歹竹裡怕是長不出好筍來,宋明池早晚也會走那條路的。”
要說半點準備也沒有,其實真不見得那麼天真,綿綿覺得起碼過上個兩三年再提納妾的事,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如今看二姐姐,新婚就被噁心上了,自己的一家獨大,又能堅持多久?
男人啊,真是靠不住!
大家怏怏走過木廊,走進了歲華園,孩子落地需要很長時間,白氏又是第一胎,和先前叔父的妾侍不一樣,從午後熬到傍晚,也沒有等來好訊息。
綿綿畢竟新婚,不能在外逗留太久,眼看天要黑了,只得先告辭。尚柔呢,因沒把則安帶來,心裡還要記掛兒子,肅柔見她焦躁,輕聲道:“長姐也回去吧,明早帶著安哥兒一道來。”
尚柔沒法子,同祖母打了聲招呼,也回去了。肅柔是不要緊的,反正赫連頌不在家,自己可以留在這裡等訊息。
夜一點點深了,太夫人很著急,撐著病體到佛堂裡上了一炷香,喃喃祝禱,求菩薩保佑產婦母子均安。
“當初縱月生至柔和頡之,硬生生熬了八個時辰,熬得油碗都要乾了,想想何等的遭罪!寶妝的骨架看著不大,也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羊水破了,時候越久,對大人和孩子都不好。”
於是大家都在佛祖面前叩拜,祈求佛祖庇佑,可是等了許久還是訊息全無。子夜時分起身朝外看,沒有星月,只有北風捲雪,夜黑得嚇人。
太夫人發了話,說都回去歇著吧,“回頭有了訊息,讓人過你們院子裡通傳。”
算算快五個時辰了,看這情況,再耗上五個時辰也不是不可能。大家在這裡乾等著,其實都有些撐不住,既然太夫人發了話,便紛紛起身回自己院裡去了。
大家都散盡,肅柔留了下來,“我今晚住祖母這裡,陪祖母一起等吧。”
她和祖母,素來比其他姐妹更親,但因太夫人怕過了病氣給她,吩咐婆子把外間的美人榻搬進來,祖孫兩個隔著一丈距離各自躺下,邊等邊絮絮說話。
太夫人還是很擔心她和赫連頌的婚姻生活,不知一個忽來的妾侍,會對他們小夫妻的感情造成多大影響,只是不好直接問,旁敲側擊著:“介然有陣子沒上家裡來了,可是我們上回太過苛責他,讓他有怨言了?若是因這個和咱們疏遠,那也不礙,只要他待你好就成。”
肅柔明白祖母的擔憂,其實很想把實情告訴她,但茲事體大,萬一有個錯漏會禍及張家,所以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反而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祖母知道她很好,於是側過身道:“他向我立過誓,不會再和稚娘有牽扯,也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