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的色丐又開始發起神經來,先是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還嘿嘿地樂,後來猛地大叫起來,還砰砰地拍打著車廂。
大嘴罵道:“別吵,再吵把你扔下車去。”猴子也敲了敲身後的鐵皮,叫道:“聽到沒,別吵,就快到了,那裡的姑娘漂亮著呢,等會有你幸福的。”
色丐雖然精神有毛病,平時也聽得懂別人說話,可今天不知怎的,怎麼勸也不聽,還越叫越大,把後車廂捶打得噼裡啪啦。
我對大嘴說:“停下來看看吧?”
大嘴說:“管他咧,就快到了,等會進S市時再把他放出來。”
色丐的叫聲忽然淒厲起來,鬼哭狼嚎的,也不知他哪來的勁,抓著新焊上的鋼條門搖得轟隆作響,看情形,他是想把這車大卸八塊。這可苦了坐在後排的猴子,鐵皮和鋼條門不隔音,吵得他痛苦不堪。
猴子終於忍不住了,對大嘴說:“我看還是停下看看,要不他老這樣瘋顛顛的,別人還以為我們是綁匪。”
大嘴看看了車外,停下車,說:“行,那就乾脆把他丟在這。”
我們跳下車,大嘴才把後車廂開啟,色丐大呼小叫地衝了出來,嚇得我們趕緊躲開。色丐看也不看我們一眼,揮舞著雙手,自顧自地向遠處奔去,邊跑還邊叫:“有狙!哎呀,有狙!”
有狙?什麼意思?色丐的話讓我們摸不著頭腦,大嘴搖搖頭,往車廂裡看了看,關上後蓋,招呼我們上車。
“這傢伙發什麼顛啊?”我覺得色丐剛才的舉動怪異得有點嚇人。
大嘴說:“天曉得他發什麼顛,估計被嚇到了吧。”
我笑道:“你之前還說他什麼都不懂嘞。”
大嘴也笑:“誰搞得懂他,色丐,不是你我這樣的凡人所能瞭解的。”大嘴的話差點叫我笑噴,一直不說話的猴子這次突然拍了下大腿,叫道:“我知道剛才他在叫什麼了,他在叫有鬼!”
大嘴笑罵:“靠,原來你一直在琢磨這個啊。”
猴子此時卻出奇地正經起來,他說:“我聽說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般都有陰陽眼,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他剛才這麼反常,我估計他是不是在後面看到了什麼東西?”猴子說到這裡,身體情不自禁地往前靠了靠,神色間流露出一絲緊張。
“嗨。”大嘴一揮手,說:“他瘋瘋癲癲的,你也跟著瘋瘋癲癲,胡說八道什麼,不記得黃師傅說過的話麼,沒事別老疑神疑鬼,越怕越招東西。”
猴子覺得大嘴說得有理,身子一鬆往後靠去,打了哈欠說:“兄弟最近是有點精神緊張,昨晚沒睡好,我先睡會,到了叫我。”
到了S市,我們胡亂逛了一圈,在一家米粉店吃完晚飯後,大嘴興致頗高,提議去K歌,我和猴子都覺得挺累,說算了,要不回到鎮上都得凌晨了,睡晚了第二天又沒精神,大嘴想想覺得也對,說算了,回去就回去吧。
折騰了一天,我感到渾身疲憊,車剛開出S市,我就靠在座位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巨響把我從睡夢中驚醒,頓時感覺車子右傾的厲害,只見大嘴憋著勁拼命得把方向盤往左掰,車速漸緩,在路邊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揉揉眼睛,感覺無比酸澀。
大嘴舒了口氣,罵道:“操,爆胎了。”
猴子稍稍抬了下頭,兩眼惺忪地問:“怎麼停了,到了?”
“到屁,爆胎了!”
“啊!”猴子爬起來,往外瞧了瞧說:“那怎麼辦?”
大嘴一邊開門一邊說:“怎麼辦,換胎唄,來,下車幫忙。”
我和猴子跳下車,只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遠處依稀可見幾盞昏黃的燈火,也不知是什麼地方。風好大,頭頂上的樹枝被吹得嘩啦作響,我打了寒顫,下意識地把衣服拉緊,說:“好冷。”
猴子吸了吸鼻子,說:“是好冷,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屌地方。”
大嘴跑到車頭右側看了看,踢了幾下,車胎癟癟的,他拿著工具走到車尾,從後面滾出備用胎,用扳手把爆胎的螺絲一一擰鬆,指揮我們用輕便千斤頂把車身微微頂起,他接著把螺絲卸下,取下爆胎,把備胎裝上,可是在緊螺絲的時候發生了怪事,任大嘴怎麼擰,就是擰不緊,我和猴子也分別試了下,就感覺那螺絲和螺口根本不配似的,擰來擰去都是鬆垮垮的。
“咦,真他媽奇了怪了。”大嘴用扳手頂著下巴,覺得不可思議。
猴子說:“會不會輪胎不配?”
“怎麼可能。”大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