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道:“遠的不說,就說徐大爺一家,一年的銀子也不少掙,大爺大姑娘見了,還要尊重幾分,做了姨娘雖然外面說起來光輝,可你看羅姨娘還好些,大爺房裡的劉姨娘,不過是面上情。”
若雪自從生下斂珍就再沒懷過孕,程大爺進她的屋子的遭數也少。雖說宋氏給她的月錢這些不見少,身邊也有兩個丫頭服侍,但管家娘子們對她不過是面上情,有時宋氏不在,急要用什麼東西,總是推三阻四,要等到宋氏回來才順順溜溜的給。
若雪似也明白這些,女兒不是自己的,日子比起當初當丫頭時還要難過一些,她幾乎是寸步都不出屋,就在自己屋裡枯坐。
說起若雪,在座的人都沉默了,她們都是從小丫鬟開始的,當初若雪在三太太身邊的風光還是見過的,那時的若雪愛說愛笑,家裡上下人等誰不誇她。而不是現在這個形容枯槁、心似古井的少婦。
喜彩攪著帕子,半天才道:“可還有羅姨娘這樣的,她雖沒生下孩子,可你瞧老爺對她還是言聽計從,從無半點忤逆。”喜樂白她一眼:“那時大太太寬厚仁慈,若換了一個,羅姨娘這樣的早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做妾的命運,眾丫鬟們嘆了口氣,做丫鬟雖然是服侍人的,可還是能有被贖的一天,可是做了姨娘,就進入了牢籠。
素琴年紀畢竟要大些,已經笑了出來:“那都是別人的事,我們不過就說些閒話,喜樂,姑爺家的規矩怎麼樣,大不大?”見素琴問到自己,喜樂繪聲繪色講了起來,眾丫鬟的嘴巴張大,隨著喜樂的講話開始變化。
茶喝了好幾遍,點心也換了幾盤,陳大娘又命廚房送來一桌酒席,讓素琴她們陪著,等到酒足飯飽,已是日頭西落,算著差不多程竹軒該回家的時候,喜樂兩人擦了把臉,用茶漱了漱口,嘴裡的酒味淡了些,這才急匆匆往前面來。
前頭的酒席已經散了,戲已唱過幾出,程二太太一直拉著女兒說話,問東問西唯恐有問不倒的地方。滿座賓客裡面,專心聽戲的沒有幾個。素來不愛聽戲的程太太今兒卻聽的格外專心,不時還隨著戲臺上的變化嘆氣皺眉。
63章外面
三太太手裡拿著一把瓜子;卻沒往嘴裡放;只是用手搓著瓜子;直到把瓜子都搓成碎屑;掉落一身。三太太的眼往戲臺上掃去又往程太太那裡瞧,過了會兒突然笑起來:“大嫂要真喜歡這個丫頭,何不去和班主說了,讓她留在程家?”這話算得上是石破天驚,本端莊坐在那的程玉軒沒料到三太太竟這樣說,微微張開了唇往三太太在的方向看去,想要開口說話,自己一個沒出閣的女兒,這種事情怎好開口說?
周圍沒走完的客人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宋氏和程二奶奶本在那裡陪客,聽到了想解釋也不好,不解釋就更不好。三太太卻沒停止,那眼卻飛向程太太:“大嫂你既愛聽她的戲,放在家裡豈不兩便。”程二奶奶醒過神來,已經走到還只顧著和程竹軒說話的程二太太那裡:“婆婆,妹夫家已經來人接妹妹,來的人已經用過了酒飯。”
這話讓程二太太眼裡含的淚登時就流了下來,握著女兒的手站起身,見要送程竹軒出去,別的客人也站了起來,一起送她們出去。三太太起身時候,對程太太一笑:“大嫂,我方才的話你聽見了麼?”程太太抬起眼看她,眼神十分平靜,三太太不由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程太太突然笑了:“也好。”
程玉軒本來是要趕上前去,聽了這話叫出一聲母親,程太太的腳步比方才要輕快地多,伸手挽住女兒,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去送程竹軒。臺上的戲已經停下,青衣正伸出一隻素手把頭上那有些松的釵環緊一緊,水袖滑下,露出一段賽雪欺霜的胳膊。
程太太和程玉軒雙雙回眸,正好看見這幕,程玉軒眼裡頓時染上厭惡之色,程太太的眼裡有柔情閃過,三十年了,轉眼已經三十年了,女兒已經長大,自己也已老去,不知道那個人是否和自己一樣?
程太太抬頭看著女兒,伸手把她發邊的亂髮攏一下,溫和地道:“明年你就出嫁了,再不能毛躁了。”程玉軒面上飛起一抹紅色,點了點頭,等女兒明年出嫁,自己就能回京了,送女兒出嫁這是天經地義的,誰也管不著。
只是年華已經老去,當年的紅顏今日變成了白髮,想必那個人也一樣吧。程太太又回頭看了眼,戲臺上已經空無一人,唱詞還在耳邊迴轉,似乎能看到漫天水袖飛舞,過去的時光如同記憶中一樣纏綿婉轉。
程竹軒出了嫁,程二太太也就帶了兒子回任所,程二奶奶的肚子已經七個月,本打算讓她在這裡待著,可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