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微酸,環視了屋子一眼,難得正經地跪下,磕了頭,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扶了我,卻沒有再說什麼。
退出暖閣,我才覺得鼻子酸得難受,眼前也朦朧一片,我是那種喜聚不喜散的人,不過人生的聚散又有哪一次是自己說了算的呢?
吟兒站在門口,見我出來,輕輕遞給我一隻精巧的描金匣子,說:“這是主子給你的,留個念想。”
我盡力地咧了咧嘴,終究算是笑了,轉身出去,不再回頭。既然聚散離合不是我可以做主的,那麼,我至少可以選擇讓自己高興地活著。
打包東西的過程其實很簡單,沒有太多的衣物,平時自己珍重的東西都好好地裝在小匣子裡,也不過是四處再看看有無遺漏,剩下的時間便只是發呆了。
我不知道乾清宮是個怎樣的情形,不過肯定不會如現在這樣隨性所至了,忽然有些悵然,今天到現在,還沒見到胤禩,也不知他在做什麼,是在十四阿哥那裡喝酒嗎?去年他臉色紅紅地過來,平靜安然地睡在暖閣的炕上,喝著我四倍用量的醒酒湯時皺著眉頭的樣子,好像還只發生在昨天,好好笑……
房門卻在這時被推開了,我有些驚喜地抬頭,卻看到站在門前的碧藍,她的眼睛微紅,有些艱難地說:“乾清宮的人來了,叫你即刻走呢。”
七十六
我無言地起身,拎起自己不大的包袱,在門口用力地抱了抱碧藍,感覺她的淚輕輕從我的頸項間滑過,卻只能心裡默默地說聲珍重,便不再回頭,徑直跟著來人出了這裡。
還是第一次在紫禁城裡走這麼長的一段路,原來,乾清宮距離這裡是如此的遙遠,難怪皇帝從來不來,換成我也懶得走了。一邊有點好笑地想著,一邊有些擔心,不知要當什麼差使,更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生活。
領路的人一直把我帶到了昭仁殿旁,梁九功已經等在這裡,身旁還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宮女,梳著整齊的辮子,身上穿了件青色的織錦絲綿袍,外面一件秋色的坎肩,人倒是清麗整潔。
請了安之後,梁九功才說:“這是春景姑姑,你以後就跟著她好好學著吧。”
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領會到所謂好好學的意義,不過是當下人,幹體力活有什麼好學的,以前也還不是在良妃那裡做過,端茶倒水而已嘛。
沒想到,來到乾清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