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到了飛行學院。喬尼把車停在戰壕邊,他就坐在那裡懷抱著比蒂。
一名學員看到了,一會兒眾多的學員們開始從樓裡走出來,越來越多人走出來,院長從上層的窗戶看到也出來了,丹那迪恩、安格斯和科爾走到人群的最前邊。
喬尼下車了,抱著那孩子的屍首。他想對大家說話,卻不能發出聲來。
一大隊俄國人高聲叫喊著衝過來,加入了人群。
幾名學員飛奔回武器庫,端著衝鋒槍身背子彈袋出來了,他們向周圍的人們分發傳遞著。
憤怒的呼聲越來越高地從人群中爆發出來!
幾名學員奔回自己宿舍,整理好武器,紮好子彈袋,裝滿子彈,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走出來。
一輛卡車滿載著俄國人從營地方向開過,停了下來,濺起一陣灰塵。車上的俄國人指著營地大聲叫喊,沒有人聽得懂他們在喊什麼。
一輛小型陸地車從丹佛方向開過來,猛地一下停住,又揚起一陣灰塵。負責飛機巡視的飛行隊長從車裡跳出來,擠進人群,試圖向大家展示所發生的事件,飛機上拍攝下的大疊照片在他手中隨著他的動作劈啪劈啪地響。他從飛機上一拿出照片就趕來了。
一名協調人聽明白了那些俄國人的叫喊,大聲告訴別人說:“那些布利崗提全被打死在那兒了!有整整一個小隊!”
“特爾還活著嗎?”有人叫喊著問。
“他還沒死,活著呢,”協調人又從俄國人那兒聽到了訊息,對大家說道。
人潮湧動,好多爬到了俄國人的卡車上;俄國人則按照一名軍官的軍令站成了一列,檢驗著他們的衝鋒槍。
伊萬上校,走到喬尼跟前,沉痛萬分地注視著比蒂的臉,恨恨地詛咒著:“塞庫洛,你們都者死!”
喬尼終於剋制住了自己,他站在一輛陸地車的車頂上,手裡仍然抱著孩子,向下望著人群,讓大家靜下來,聽他說話。
“不,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在我們周圍的宇宙星系中,還有遠比布利崗提更大的危險存在著。我們在打一場艱鉅的硬仗,我們出了疏忽,這無辜的孩子被打死了,我已殺死了那名兇手。錯誤已經犯下就無法再更正,但是我們還得繼續前進。”
“在那個戰壕裡,一千多年前,六十七名學員為反抗塞庫洛入侵全部戰死。我第一次看到那個戰壕時,就從那裡看到了人類的希望。他們與一切不幸和絕望抗爭,他們沒有失敗。他們沒有白白犧牲,我們跟上來了,我們重新開始戰鬥,我們要擁有地球上的天空。”
“我現在要離開了,把這孩子送回蘇格蘭,讓他的家人們埋葬他。”
喬尼從車頂上下來,一輛礦石運輸機已經準備好了,人們把喬尼的馬裝上去,喬尼抱著比蒂也上去了。
俄國人接過了德米特瑞.託姆洛夫的屍體,把他送回家鄉去。
喬尼坐在飛機裡,望著下面的人群,緩慢而清晰地說:“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人群點點頭,喬尼關上了機門。
飛機起飛了,鑽進了灰色的蘊含著風暴的天空,消失不見了。
第十節
更嚴肅的危機還在蘇格蘭等著喬尼,一場有可能打亂他的計劃的危機。
蘇格蘭人正重建愛丁堡的羅克城堡,整理和修復兩千年前曾經是蘇格蘭民族活動中心的大廈,現在那座大廈被稱作丹奈丁。
喬尼在羅克城堡的一個公園裡降落,大群的蘇格蘭人和衛兵蜂擁上前迎接他。
營地戰鬥的照片早就透過不停進行巡視的飛機到達了蘇格蘭,人們從各地乘礦區客機趕來。蘇格蘭人充分利用從塞庫洛手裡奪取的各種交通工具,平板卡車被他們用作了公共汽車。
比蒂的母親及家人早就等在那裡了。喬尼把比蒂的遺體交給他們,讓他們去準備葬禮。長笛手吹起如泣如訴的悼念曲,鼓手敲出沉痛而緩慢的節奏。第二天,他們將比蒂·麥克洛德埋葬在聖蓋爾斯教學的地下室墓地。送葬的隊伍有一英里長。
喬尼對克蘭.費格斯首領說:“我們要用騎士的禮節來埋葬他。”
費格斯--蘇格蘭的名義國王,大不列顛諸島國王--為遺體蓋上長袍,用劍輕撫比蒂,授予他騎士封號。
牧師致了悼詞,伴著悲愴的長笛曲子,比蒂下葬了。他的墓碑上刻著:
比蒂
一名真正的騎士
他們知道比蒂喜歡這樣。
帕蒂聽到比蒂死去的訊息簡直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