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賽維奇派秘書來通知我,叫我3點鐘到他辦公室去一次。
我一走進他的辦公室,他就起身迎上來,向我伸出一隻手。我驚訝地發現他的身材非常瘦小,似乎弱不禁風,但儀態安詳,有一雙好奇的棕色眼睛。看上去他已過不惑之年。
“杜克,我們該互相認識一下了。”他笑著說。
“我一直期待著,賽維奇先生。”
“哎,你叫我朱利安吧,這樣我就叫你杜克。”他笑容滿面地補了一句:“今天下午你我還要一同去赴宴呢。”他舉起一張白色請柬。
我一看竟是地方檢察官弗萊厄蒂先生舉辦的聖誕晚會。
“我讀過你寫的涉及到他的報道。我發現你一點兒都不給他面子,”賽維奇說。
“幾年前,我為揭露一個貪汙本市福利基金的建築聯合企業,錄下了一個刁滑的地產代理商打給該企業律師的電話內容,我以為錄音磁帶已經提交大陪審團了。其實被弗萊厄蒂扣壓了。結果以極輕的罪名對兩個小代理商提出了起訴,而該企業也只開除和調查了幾名小職員,大人物一個也沒落網。當時我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直到1年以後,全國競選委員會任命該企業律師為競選運動基金籌備組組長時,才恍然大悟。”
“也許是巧合吧。”
“政治那玩意兒,沒有巧合,”我直言不諱地說。
“你怎麼罷休了呢?”
“你的前任勸阻了我。”
隨後我們談到了辦報的意義。他希望把《布萊德領袖報》辦成一份反映民眾意願的報紙,使社會充滿光明。我則嘆了點苦經,說想改行試試寫作。他勸我別存此念,說報社正需要像我這樣出色的記者。
這時電話機上的訊號燈亮了。他拿起話筒,沒說上幾句就掛上了。他嘆了口氣。
“我忘了還有個同廣告商的約會。”他瞥了一眼請柬。“宴會是幾點鐘的?”
“6點到8點,”我答道。
“5點半我在樓下等你,怎麼樣?我們可以步行去。”
4
原弗萊厄蒂的稽查辦公室主任是個經驗豐富的人,但他已經死了。聽說弗萊厄蒂正準備把他的新秀江尼?德洛倫佐推上崗。
對此,我起初難以相信。雖說德洛倫佐曾因揭露一個跨州界的賭博大陰謀,並在法庭上據理力爭,從而在勝訴的同時獲得了很高的聲譽;但他畢竟還年輕。而且出生於紐約市義大利血統的名門貴族。我看不出弗萊厄蒂為什麼需要義大利僑民的支援。後來又風聞弗萊厄蒂的老朋友霍夫暫離州公共建築部門的要職,重新出山輔佐弗萊厄蒂。
弗萊厄蒂的這個稽查辦公室一直被看作是埋有政治定時炸彈的地方,坐在主任這個位置上的人沒準哪一天會被九泉之下的告密者召去,或者成為某個居心叵測的政敵的替死鬼。
弗萊厄蒂需要的是一個既誠實可靠又不會把事情弄糟的人來坐鎮稽查辦公室,因為今年白宮的主人打算參加連任競選,執政黨不允許再發生類似過去牽涉到國務卿的有關500萬美元石油租約交易的醜聞。
在去出席弗萊厄蒂聖誕晚會的路上,我向朱利安作了這方面的介紹。
“霍夫為什麼現在登場?”
“因為大選臨近了,”我答道,“華盛頓方面希望別出亂子。弗萊厄蒂也想換個環境,他下一步想直接進入法院。”
“他得到許諾了?”
“沒有證據,但據可靠訊息說,他只要不弄翻船就可以得到這一任命。”
“那麼說,霍夫是來助他一臂之力的?”
“毫無疑問。你可別小看他,霍夫看上去像個睡不醒的人,可他對紐約市的政治和治安情況瞭如指掌。所有的法制新聞記者加起來,也不及他了解的情況多。”
權位(4)
賽維奇搖了搖頭。
“可我還是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選用德洛倫佐,”他說。
“有霍夫在,弗萊厄蒂就敢把5歲孩童放在這個位置上。霍夫不會讓任何人做出不利於地方檢察官的蠢事來的。”
“可弗萊厄蒂還在位呀?”賽維奇不解地問。
“我的老闆,你沒看報吧?上星期我們發了一條訊息:弗萊厄蒂由總統委派,將出席在日內瓦召開的聯合國有關麻醉劑的大會,是5名代表之一。他要離開一陣子了。”
賽維奇略顯窘迫。
“這麼說,弗萊厄蒂與霍夫的關係非同一般囉?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