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遍全球,收聽每一臺收音機,每一次電話和電子談話。每分鐘有數以百萬計的談話和資料在微波網中從一個塔傳向另一個塔,而衛星把一切都記錄了下來。
當然,衛星是沒有辨別力的。它們分不清哪些重要哪些次要,便把一切都錄了下來,然後再發射給弗吉尼亞的國家天線。無數臺錄音機一刻不停地旋轉著,錄下了人類數以億計個小時的閒言贅語。
每天上午,工作人員送來重達幾千磅錄著瑣言碎語的磁帶。康培倫迫使自己從這一大堆東西中挑選出可能重要的部分,然後用紙夾組成一捆一捆的,分到有關部門。
又是10年過去了。這時,他遇到了史密斯。這當然不是他的真名。
史密斯需要一個間諜。他一直堅持說要“一個職業間諜”。他從事的是工業間諜活動,所獲得的情報幾乎可吞併一家小計算機公司並能使之躋身為世界幾大工業公司之一。這個間諜的報酬高到令人驚愕的程度。康培倫幹上幾個月的秘密工作便可得到5萬美元的豐厚工資。還有,假如工作出色,康培倫可以在公司裡任個職,充分分享公司的利潤。
當然也有危險。他將在異國他鄉孤軍奮戰,“敵方”曾千方百計使他出差錯。當然,任務一結束,他可以在一家騰飛的計算機公司裡當一名審計員。當他聽說自己將被派遣到東京去時,他飛跑到主任那裡遞上了辭呈書。
他來到了東京——孤零零地在一家破舊的陶器製造廠閣樓裡面守護著一臺計算機,看著輪盤不停地旋轉。噢,他並不完全是一個人。加藤開著他的小卡車一天來一回,送瓶裝水、冷凍餐以及兩盒六聽裝旭牌啤酒。他幫助康培倫把一天的磁帶裝進航空信封,貼上標籤,註明寄往加里福尼亞芒廷維尤的西格內特有限公司。
雖然加藤天天露面,康培倫仍感到孤寂難熬。加藤不說英語,就康培倫所知,他也不說日語,他只用一種極其簡短的象徵性語言與計算機對話。他會一下關上錄相機,在鍵盤上按下幾個字母。計算機答話了,在螢幕上閃現出特有的複雜難懂的詞。加藤暗自輕聲笑著把他那部分打上去,這看上去好像是頗有刺激的對話。
這個日本人表面上似乎在測試機器是否運轉正常,其實在與計算機調情。這時候,康培倫正忙著把什物塞入冰箱,並開始把一天的磁帶卷盤裝入防護信封內。
他正開啟最後一聽啤酒,突然間,計算機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強烈閃爍的燈光表明它正在把資料輸入自動記數器,康培倫全神貫注地盯著不斷旋轉的卷盤,突然,他感到有警報聲在響。他本可以在警報聲還很遠的時候就聽得見的,但現在,當他頓時醒悟過來的時候,警報器的刺耳聲已然逼近這座閣樓了。有那麼一會兒,他全身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了。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等著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高,然後呼嘯而過,然後漸漸消失,飛向它們的目的地。但他錯了。這尖銳刺耳的聲音如一把利劍直穿康培倫的胸膛,他感到那是穿過了牆壁刺進來的。
他以驚人的速度穿過房間直奔到活板門邊插上厚厚的鋼鎖簧,然後衝回到計算機旁,倒回磁帶,把它重繞到卷軸上。他一把抓過一塊圓筒形的大磁鐵,接到磁碟驅動器上,然後重新使卷盤開始轉動。磁帶滑過磁鐵洗去了已錄下的資料。
下面傳來了簡潔明瞭的指揮聲。從汽車中出來的那些人已走進了這屋子。他們只需花幾秒鐘的時間便可找到通向閣樓的鐵梯子。
將門的教訓(3)
康培倫的下一個步驟是銷燬計算機。他緊靠著計算機蹲伏下來,用手指在底座找準開關,用最快的速度將一連串開關關閉,然後將計算機內部的電子引爆裝置開啟。頓時,從機器的放氣孔噴出了團團煙霧,康培倫被燻得幾乎窒息過去。
他聽到了鐵梯子上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但他已無暇猜測一共來了多少人。他一個箭步衝到訊號放大器前,開啟自爆裝置的拉發處。霎那間,滿屋閃爍著夢幻般的藍色電光。
他不顧從活板門底部傳出的撞擊聲,也沒有理睬下面雷鳴般的口令聲;相反,他從容地抓過滅火器,使那圓錐形的噴嘴對準計算機。在他開啟滅火器的瞬間,計算機便頓時消失在一堆雲狀物之中。接著,他猛地扯開機門,把泡沫射到電路板上。只一眨眼的工夫,這個電子奇蹟就像變魔術般地成為一隻正在融化的冰激淋蛋糕。
撞門聲越來越猛烈,他們用棍棒和槍托撞擊著門栓。此刻,康培倫又把滅火器的噴嘴對準磁帶驅動器——精密的儀器裡立填滿了層層泡沫。
活板門滑開了。身穿警服的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