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什麼,竟讓娘神傷了十幾年?
趙雪想了良久,笑道:“心裡頭甜甜的,想的唸的全是他,夢裡見到的也是他,跟他在一起就會高興,一時見不著就想的緊。”
“這樣就是愛上一個人了?”詩畫心喜了一下,娘說的這些她都沒有。她才不要喜歡上別人,娘就被爹害了一生。爹死了不說,卻讓娘活在痛苦跟思念中。
從小到大,每次深夜夢醒時,都看到娘一個人在偷偷的哭。那時候她就發過誓,不會像娘一樣喜歡一個男人。木頭是對她好,整天在他身邊跟進跟出,她也挺高興的。但那跟愛應該是不一樣的,站在他身邊就會很滿足,就像爹一樣,自己做他的小孩就行了。如果哪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不願意留下來,那讓他走人就可以了。
“娘,如果木頭是我爹就好了。他要是娶了娘,那不是一輩子都留在家裡,照顧娘,寵我。”
“詩畫!”趙雪的聲音重了一點,不讓她再提此事。這孩子,又在亂想了!
詩畫馬上順著趙雪,“好了好了,我不提就是。”
差不多中午時,太陽猛烈起來,詩畫送趙雪回房間後轉身去做飯。草草吃過午飯,就急著給在地裡幹活的木頭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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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畫,你今天來的好早。”木頭見詩畫送飯過來,忙用毛巾擦擦額上的汗,洗乾淨手腳上了岸。
兩人在樹蔭下坐著,木頭開啟籃子一看,滿滿一碗菜不說,上邊還放了個煎蛋,她又給他開小灶了。
“快吃吧,我怕你餓壞了。”詩畫將飯菜端了出來。
木頭用筷子將蛋分開,夾了一半送了詩畫嘴邊。詩畫扭開頭躲著,但見木頭固執的舉著筷子不放,臉一陣臊熱,彆扭的張開嘴,吃了那半個雞蛋。
填飽肚子,木頭放下碗問道:“詩畫,家裡以前是以何生?……我是說爹還在的時候。”
“在城裡開了一家小店鋪賣豆腐,聽娘說日子還算過的去。那時爹做的豆腐是全城最有名的,很多客棧都到鋪子裡頭訂豆腐,還要趁早排隊才能買的上。那時你也很勤快,跟我現在差不大,整天在鋪子裡幫爹磨豆腐,送豆腐。娘說那時你對我很好,偷偷的買些好吃、好玩的給我。我哭時聲音很大,誰都哄不住,你一抱我,我就不哭了,還咯咯的笑呢,後來爹將我許配給了你。還……還說你以後要將苟家的生意發揚光大,光宗耀祖。”
“賣豆腐?難怪今天早上娘會望著石磨哭。”
“那石磨就是爹生前用來磨豆腐的,娘用了最後的積蓄才將它搬來這裡的,今天是睹物思人了,才會這麼傷心的。”
木頭若有所思,拔了根草銜在嘴裡,身子躺在地上,手枕著頭,“詩畫,要不我們也做豆腐吧。既然以前我們是做豆腐的,生意還很好,那就不該放棄了。以後我們開家豆腐店,讓苟記豆腐店的招牌更響亮,讓整個天音國都說我們苟記豆腐店的豆腐好吃,你說行不行?”
詩畫愣了好久,愕道:“木頭哥,你想開豆腐店?”
木頭點了點頭,“我們現在的日子過的還不穩定,莊稼的收成有限,值不了幾個錢,遇到蟲害時收入就更少了。孃的病是筆很大的開銷,如果我們做豆腐賣,那就有了穩定的收入,豆腐一年四季都可以吃,不愁賣不出去。”
“可是……木頭哥失憶了,想不起做豆腐的方法,我也不會做。萬一做出來的不好吃,沒人買,該怎麼辦?”詩畫很是猶豫,“到時連成本都收不回來!”重開苟記豆腐不是不好,但是她跟木頭根本就不會做豆腐,做的不好不說,還砸了自家招牌,到時更對不起娘了。
“一回生二回熟,剛開始我們可以先做一點試吃,等掌握火候了再做生意也不遲。”
詩畫想了一會,眼珠子轉了幾圈,“那我們先做一點在村子裡賣,村子裡還沒有做豆腐的。隔壁村也沒有,大家想吃豆腐都要一大早起來跑去鎮上買。一個來回要花很好時間,太麻煩了,很多村民都懶的趕這趟路,將就著就不吃了。或是到鎮上趕集時再帶回來,那時都已是下午或晚上了,豆腐都不好吃了。如果我們做豆腐,那他們想吃時就可以來買,很新鮮的。不對,與其等人上門來買,還不如主動點,直接送到各家門口,便宜又方便。”
木頭伸手摸了詩畫的頭笑道:“詩畫越來越聰明瞭。”
詩畫掃掉木頭的手,眥牙道:“別摸我的頭,我不是小孩子了!”木頭總將她當小孩來看,她明明就長大了,是有主見的人了。
木頭笑,“你不是小孩子,誰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