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新政這事,其實倒也不是什麼事兒,”
這確實不是什麼事兒,在慈禧看來,就像慶王說的那樣,也就是皇上見自己過去準疆吏辦洋務,所以才起了心性,起不了什麼礙,而之所以會這麼問,倒不是說她在意新政,而是因為這事這陣子鬧騰的,她不能不問,若是再不問,外邊不定就會把她這個太后給忘了。
“這西洋人,確實一個個狼子野心的,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就連東洋人,這些日子,不也是有樣學樣的跟著想找咱大清國的麻煩,哎,這兩年也真難為皇上了!”
“讓太后憂心,實在是臣下之罪!”
醇王、慶王兩人一聽,連忙再次跪下請罪,而慈禧卻擺了擺手,瞧著兩人說道。
“至於新政這事,那就先瞧著吧。好了,你們兩跪安吧。”
幾乎是剛一出宮,醇王便衝著慶王說道。
“方才可真得謝謝你。”
這會,他而慶王看著醇王,卻笑說。
“我說,王爺你剛才也是被太后給嚇著了,這太后若是真不讓辦新政,估計早就有旨意了,再說了,現在這還不都是沒影的事情嘛。”
醇王躊躇著,無以為答,遲疑了一會才說。
“這麼說,那這新政瞧著,太后真準辦了?”
若是準辦的話,那他回頭得去知會翁師傅一聲,無論如何現在的皇上可是他兒子。
“太后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的,”
慶王壓低聲音說道。
“不過我瞧著,這事應該差不多有譜……”
有譜,雖說沒什麼才能,可論瞭解太后的心思,他卻比誰都瞭解,若是太后不願意辦些事,估計一早就挑明瞭,那裡還會詢問自己,也就是醇王,太后一問,便嚇得像找不著魂似的,看樣子盛宣懷的那銀子算是落踏實了……
第39章 李合肥的主意(求推薦)
外官進京,素來講究“多帶銀子多帶人”,這是幾百年來的規矩。多帶銀子是為了從軍機到六部小京官,略略扯得上寅、年、鄉、世誼的,都要致送紅包,多帶人是估計到待決的大事甚多,臨時必有好些奏摺文牘要辦。縱是作為封疆大吏有著“天下第一督”的李鴻章自然也不例外,甚至花費更要甚於旁人。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李鴻章甚至不願意進京——進京花費太大,且不說進京官船前後十幾船的花費,便是這致送紅包,每次沒有四五萬兩壓根撐不住,一年若是進個三四次京,單是這筆花費便不下二三十萬兩。
可有旨意召見,卻又不能不見,進京第一件要辦的大事,就是陛見。依照定製,進了崇文門先馳往宮門請安。李鴻章穿的自是行裝,但一路八抬大轎,緩緩而來,並無半點風塵之色,簇新的寶藍貢緞長袍,外罩御賜的黃馬褂,頭上雙眼花翎的貂簷暖帽,襯著他那清癯的身材,紅潤的氣色和白多黑少的鬚眉,望之真如神仙中人。
但在心裡頭,李鴻章卻犯著嘀咕,原因無他——京中風雲際會之時,做了這麼些年的疆臣,他又焉不知趨利避害,可旨意來了,又焉能不來。
而在私下裡,他的心裡同樣壓著團不滿,這不滿倒不是針對旁人,而是府中諸人,過去雖說知道幾十年來,府中眾中利益早就是盤根錯節,不容外人涉足,但他卻沒想到,那些人竟然短視到,寧可將他原本有意大用,卻又有些顧慮的唐浩然往外推去,亦不願意其入府。
這陣子,盛宣懷差人打著他的名義,在京中活動著,試圖將唐浩然外放出去,他不是不知道,可卻也只能裝作看不到,畢竟盛宣懷為他操持了這麼些年的洋務,他害怕唐浩然來了會取代他的位置。雖說心惱,可有些事情只能佯裝不知,這府中之事便是他這個做幕主的,有時候也只能裝聾作啞。
而真正讓他心神不寧的卻還是——“新政”,這才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一方面,辦了這麼些年的洋務,心知大清國早都到了非行新政不可的時候了,另一方面,李鴻章卻對於新政的不看好,這倒不是因為唐浩然,便是讓他自己主持新政,他能想到的人選,依然還是唐浩然,若換了其它人,反倒沒什麼把握,其雖說年青,可卻極為穩健,而不像一般讀書人只是空談和滿腔熱血,沒有政治謀略和經驗,也缺乏起碼的手腕。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了解光緒這個人。做臣子的對於皇上不好直接評價。可讀了那麼多史書,做了那麼多年的官,李鴻章卻深知,在大清國,帝王本身對於國家的前途太重要。甚至可以說,國家命脈繫於一人之身。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