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他們經驗尚且不足,且還有其他地方用得上他們。
“大人……”
不待唐紹儀說話,唐浩然便伸手止住他說道。
“少川你聽我說,此時朝廷委我赴朝,又豈只是交涉通商外務?朝廷之意在於於朝鮮推行新政,這外交,不過只是新政諸多事項中的一項,我又豈能讓外交之事牽絆,在朝鮮若論事責,不外你我,到時候你司外交,我主朝鮮內政,出了事情,自然有我這個總理大臣去擔,這朝鮮外患,非在英俄,英俄兩國互相牽絆,自不容彼此於朝擴張,這便有利於我,至於美國,支援朝鮮獨立,亦不過就是嘴上嚷嚷,海外干涉,先待他們過了國會那一關再說,所以,英俄美三國之事,盡由我擔,這朝鮮之患全在日本,所以……”
笑瞧著唐紹儀,唐浩然笑道。
“你的責任,就是幫我把日本人擋下來了,還是那句話,對付日本人,不能一味退讓,該硬的時候就要硬,他們現在不過只是瞎嚷嚷,國與國之間,終歸還要在靠實力說話!現在他們還沒那個實力。”
唐浩然的一番訓示,讓唐紹儀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這些道理袁世凱用了數年才摸索出來,而唐浩然這邊卻能輕鬆窺知,可見其知洋絕非虛名。
“大人……”
試探著唐紹儀問道。
“那大人準備何時起程赴朝?”
“赴朝?”
唐浩然沉吟片刻,而後看著唐紹儀說道。
“自然是要等到衛隊練個六七成再說!”
第3章 募勇(求推薦)
清早,公雞打鳴的時候,床上支著的帳子裡還黑乎乎的,他睜開眼睛,想不出這天和往日有什麼不同。房子裡靜悄悄的,再也聽不到爹發出的微弱咳嗽聲。爹孃的房間在堂屋的另一頭,與他和弟弟的房間對著。
幾年前每天早晨,每天清晨一醒來的時候,他首先聽到的便是那邊傳來的咳嗽聲,三年前入冬的時候,爹便病了,一病不起直拖了幾個月。他和弟弟常常躺在床上聽著爹發出的痛苦的咳嗽,那咳嗽聲響了幾個月後,終於在三年前的進春的時候停了下來。
父親去世了!
過去父親在世的時候,靠著家裡的小買賣,這日子還算過得去,更是能讀得上私熟,雖說格外受先生器重,可這隻剩老母幼弟的家裡,再也供不起兩個人讀私熟了,瞧著那邊小床上睡著的正香的弟弟,想到去年爹送他進私熟時的高興勁,他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父親既已離世,那這個家就得靠他這個做長子的撐起來,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著實不假,他既做不得生意,又幹不得農活,如何養家?如何孝敬老孃撫育幼弟?
迫於生計,他說服了母親,花了二十餘兩左右打點,方才以14歲冒充18歲入了水師營,成了水師營的學兵,於水師營中當差、上課上操,這一當便是三年。
膠東人有句流傳千百年的話:“能上南山去當驢,不下北海去打魚。”海上生活的艱苦可見一斑,於水師營中當差,還要要忍受著暈船的痛苦同大海相搏,一旦遇到暴風之類的天氣,還有性命之憂。
不過,他所在的學兵卻是勤雜,無上船之憂,軍餉較之船兵亦少許多,雖是如此,可是靠著水師營每月三兩的餉錢,卻能讓老母幼弟衣食無憂,又能讓幼弟讀得上私熟。
只是……想到荒廢數年的學業,他忍不住長嘆口氣。
在嘆息之餘,卻又想到另一件事——三天前,那位叫商德全大人,來了水師營,在水師營外設了募兵點,這募兵的告示,不單貼滿了全城,就連同鄉里也貼滿了。
那是駐朝大臣募勇充衛的告示,所召的人倒也不多,不過三百餘人,不過與過去官府募勇那樣,坐辦到某個村,在一幫為肚皮發愁的壯丁裡挑出一撥就算交差。按照那位商坐辦在告示中所說“此番駐朝大臣募勇充衛,關乎天朝上國之體面”,故對丁勇要求極為嚴格。所募兵丁,須有確定籍貫,且家世清白、有地保作保,甚至還要求丁勇必須會寫自已的名字,粗通文字。
非但如此,應募兵丁還要測試體力、耐力,總之瞧著極為新鮮,一般書生體力自不能過,而尋常閒漢,卻又是目不識丁,雖說開出了三兩五錢的高餉,可這三日間,合格的卻不過只有兩百餘人,那位坐辦倒是不急,只是和著水師營的教習,教授他們洋操,全是一副寧缺勿濫的模樣。
“三兩五錢……多出五錢銀子的月餉,倒也可以一試……”
心裡這般思索的功夫,他聽著那邊開門時的吱吱聲,娘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