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還,夫債妻還。死亡絕後,由旗公還”的債規,自此,蒙地牧民縱是不欠分文,亦欠下沉重惡債,這債越欠越多,以至到最後,蒙民因不堪重負,只得吩吩避入寺中,以免其負,蒙地都有幾近崩潰之狀,各旗旗公紛紛上書滿清朝廷,請朝廷出面……”
提及滿清皇上時,徐鐵珊的唇角微揚,臉上全是嘲諷之狀
“這時候皇上便出面於圍場接見各地旗公,對他們加以安撫,再言稱,滿蒙一體,絕不容漢人坑害蒙旗,可欠債還錢又是天經地義,一面令晉商減免部分債務,一面又令旗公與其商討償債事宜,由朝廷出面作保,約定蒙旗每年償還利息,以減輕蒙旗的負擔,而旗公有助商討債的責任,如其清債不利,朝廷可奪其公位,如此一來,旗公為保王位,只得助商討債,晉商雖說損失了部分債務,可其債務卻得到朝廷的保障,而旗民卻倍受盤剝,隨後一百餘年間,蒙地之民,為維持生計,往往每戶只留一個男丁,餘者皆送入喇嘛廟,這也就有了蒙地喇嘛廟的興盛……”
徐鐵珊的解釋,讓唐浩然不禁睜大了眼睛,後世總說什麼“明修長城,清修廟”,無不是吹噓著什麼滿清定蒙的功勞。可全未曾提到在這個過程中的“商業力量”。或許晉商盤剝日重。但卻從根本上瓦解了蒙古,讓這個曾強大的遊牧民族,陷入近乎崩潰的邊緣。
“學生於蒙古時,曾接觸蒙古旗公和牧民,以學生計算,現在蒙地百姓每人皆欠晉商不下500兩,兩百五十年盤剝,早已令蒙地幾近崩潰。其民對漢人敵意更是與日俱增,”
像是怕校長不知道蒙人為何敵視漢人的關係,他又連忙解釋道。
“蒙人天性憨直,其只見滿清朝廷每隔幾歲便令晉商減其之債,自感其恩,同時又只見漢人逼債,自然對漢人滿是敵意……”
徐鐵珊最後的總結,讓唐浩然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可不是嘛,至少在表面上滿清朝廷是施恩於蒙古人。而以晉商為主的漢人呢?蒙古人看不到沒有滿清對晉商的支援,其絕計不敢如此坑騙他們。更不可能兩百五十餘年間,盤剝如此,人均五百兩,每年單就是利息,便讓晉商在秋冬相交之時將多達幾百萬只羊運出蒙。
這些羊都變成了“涮羊肉”,滿足了京旗的口腹之慾,可是對於東北來說,這卻是不可接受的,且不說這種盤剝會激起蒙古人對漢人的不滿,進而導致未來對中國的離心離德。單就是基於東北的商業利益,也是東北無法接受的。
儘管在過去的兩年間,在東北正大踏步的推進工業化建設,但東北的工業化資金積累卻是不正常的——透過出售南非金礦股票獲得資金,且不說這種資金來源有枯竭的一天,便就是東北自身原始積累也有很大的問題,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除了大豆之外,沒有合適的出口產品,雖有工業品出口,但每年兩三千萬元的工業品出口利潤有限不說,相比於高達億元的進口也是杯水車薪,東北需要一種合適的“特產”,作為出口換匯的拳頭產品。
什麼是所謂的特產呢?
如同另一個時空中日本大規模出口的生絲,既是特產,但受限於氣候,東北卻無法發展規模化的蠶絲業,只有朝鮮南部地區可以開展蠶絲業。即使貿易公司在江浙等地大規模收購蠶繭,加工成優質白絲出口歐美,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在內地的收購需要付出現銀,貿易公司獲得的僅只是部分利潤,於東北而言,並沒有獲得支援地區工業化所需要的外匯。
現在東北獲得外匯的途徑非常簡單,就是出口大豆,因為糧食公司是用紙幣收購大豆,出口結算是以關金結算。於當局而言,僅只有大豆的出口是不夠的,為此在幾經選擇之後,貿易公司選擇了綿羊,準確的來說是羊毛。在這一點上公司倒是與自己達成了一至,不過唐浩然所看重的卻是透過羊毛貿易達成對蒙古的控制。
在這個時代,因羊毛是重要的被服原料,而無論法國,亦或是德國,受限於本國面積以及自然環境,其羊毛往往都是透過進口解決,美國、加拿大以及澳大利亞、阿根廷等國是最重要的羊毛輸出國。
每年僅法德兩國便需要從海外進口十數億公斤羊毛,價值數十億元。且不說遠鄰居,就是現在的日本,因西裝的流行,其羊毛進口量也多達數千萬公斤,價值近億元。除了海外需求,還有與日激增的本土需求。
正因為羊毛龐大的需求量,才使得公司將視線投入於羊毛,試圖將其打造為東北賺取外匯的支柱產業。除去按規劃於移民點推行養羊業之外。蒙古同樣是必不可少的一環,但若是於蒙古發展綿羊養殖業,就不能任由晉商像收割機似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