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便是。這邊廂還有專門的公司為你預備禮品,從洋菸洋酒,到瑞士名錶,從白玉金牛到紫砂陶器,某某年禮品完全手冊,想送什麼,送什麼檔次的禮品,為你著想到了家。有段時間,書商們喜歡做金書,我感到奇怪,為什麼要做金子的書呢?人家告訴我,送禮呀,官員最喜歡的還是金子,但直接送金子不好,名曰送書,實際送的是金子,皆大歡喜。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官禮市場,存在許多專門吃官禮飯的商家。
過年是國人的大日子,大日子送禮,人情往來,是民俗也是官俗,官場也是人間,杜絕乾淨,諒有困難。但是,任由此風勁吹,將人情往來變成仕途的苞苴,而且因此而形成了一個相當規模的官禮市場,對世情政風,都不是好事情,既敗壞了官場,也毀壞了商場。因此,最好對過年的官場送禮,加以剛性限制,限制禮品的含金量,將之限制在象徵性的東西上,君子之交,即使不能淡如水,也要清淡一點。此時的監察機關,最好勤快一點,一頭盯商家,一頭盯官場,如果有人拿出特別的大禮,一查一個準。
集體下棋與民主制度
旅美華人學者蕭公權在*裡提到,他1930年代在清華教書的時候,同事們有個集體下棋的愛好。凡是集體下棋,奉行的原則不是觀棋不語,而是觀棋必語真君子。只要有人對弈,圍觀的人自然分成兩撥,群起支招。這不像街頭對弈,下的人和看的人往往素不相識,貿然支招,興許對弈者會不高興,輕者白眼,重者沒準就打起來也未可知。但是清華里面的集體下棋,大家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同事和朋友,前來助拳,無論高低,對弈者都只好受著。結果對弈從兩人世界的單挑,變成集體對抗行為。
集體下棋,效率多半高不了,因為每一步都會有集體討論,爭個沒完,達成協議,才能落子,好在對方也遵循規矩,一人一步,斷然不會一個人連走兩步,所以棋局進行雖然慢點,大抵能夠終局。
這種集體下棋,拿棋子的人,手高手低其實關係不大,反正背後有一堆人出主意,特別臭的棋一般是下不出手的,大家七嘴八舌,爭夠了,棋才下出來,雖然未必有多高,但多半是支招者的集體智慧的結果,一般來說,漏招、勺子或者明顯看錯的事,不大可能出來。但反過來,特別高明的招數,可能也沒有,因為支招者眾,意見往往難以統一,最後的結論,往往是妥協的結果,比如一步棋有上、中、下三策,最後落實到棋盤上的,往往是中策。
對弈者想要乾綱獨斷,自己當回家,不聽群眾意見,多半行不通,因為眾目睽睽之下,力排眾議,走自己的路,是走不了的,因為大家一定拉你回來,不回來也不行。要想不聽,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棄權不下了,換人。
最有意思的是,下棋總免不了有輸贏,只要有輸贏,輸的一方支招者,必然埋怨弈者,即便這個弈者不過是傀儡,輸棋的責任,也都賴他,觀戰支招的,沒有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時候。如果再戰,大家肯定一致決議換人,只要被換掉,成了觀戰者,那麼就馬上擁有批評弈者的權利,指手劃腳,顯示高明。
這種集體下棋,其實很像*政治,而且是相當成熟的*政治。
*政治效率不高,遭逢戰爭,特別明顯,人家突然襲擊了,這邊反應過來,虧已經吃大了,因此,兩次世界大戰,*國家在開始的時候,往往佔下風,有的前線國家,往往來不及好好應對,就被打敗了,比如二戰時的法國。好在一旦反應過來,*政治由於公民參與度高,資源動員能量很高,因此顯得後勁十足,往往可以憑實力壓倒對方。
*政治出錯、尤其是出大錯的機率不高,但奇招險招也別想問世,拿出的決策,往往中等偏上者居多。戰爭時期也是如此,*國家往往跟對手拼實力,作戰不追求奇蹟,等待對手出錯,一點點取得優勢,在平淡無奇中獲得最後的勝利。
*國家的領袖,個人才智往往不取決定性的作用,才高八斗者未必發揮得出來,才具平平者也能安享大位,只要他是選舉選上來的,就一切OK。和平時期,往往不是那些真有智慧的人能夠勝選,才具平平之輩,只要背後有大財團支援,選舉策略運用的好,勝選機率反到高。從某種意義上說,由於制度的制約,個人才能對於國家治理,作用不是一點沒有,但相對來說不是那麼至關重要。相反,真正能施展個人才華的舞臺,倒是那些威權國家,只要在這種國家,政治往往會帶上領導者個人的色彩,才高者往往縱橫捭闔,飛龍走鳳,時有神來之筆,愚蠢者則刻板僵化,墨守成規,怎麼看怎麼讓人悶氣。但是,在威權體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