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小說:角落寫作 作者:旅遊巴士

暖的陽光擋在了門外。但是叫罵聲變弱小時一分鐘過後,又復原了。——他們從屋裡轉到院子裡,繼續罵開著。夏豔男人要春華男人拿錢交這個月的房租,春華男人哀求著說少點行嗎,他拿不出那麼多錢來,然後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春華這個不爭氣的病秧子,拖累著家裡。說得可憐至極。夏豔不為所動,說不能少,一分都不能少。春華男人抹掉了眼淚,擦完了鼻涕,質問夏豔他們憑什麼漲房租,憑什麼這麼欺負人,他要告他們兩口子,夏豔說交不起房租,就滾蛋。夏豔男人剛才還同情他的哭訴,卻不想是個把戲。他說不怕他告到哪裡去,“房子是老子的,老子想收多少就收多少!”春華男人像麵筋似地又軟下去,苦苦求著,說能不能緩幾天,過幾天他們才發工資。夏豔男人說最遲今天下午。夏豔堅決說不能緩。夏豔男人對夏豔說:“算了,就一上午的時間。下午,看他能學孫悟空變出什麼花樣。到時候,他還找藉口不繳錢,我就搬他家值錢的東西作抵押!”夏豔生氣地說:“他不可能拿不出錢。前幾天,我才看見他拿著一疊百元大鈔,上銀行存錢。——你就是太心軟太懦弱了。人家老頭子都欺負你這一點。他們誰又敢欺負到老孃頭上?”夏豔男人笑笑承認,個子高佻美麗妖冶的老婆確實有魄力。比王熙鳳要厲害許多。春華男人不說同意緩到下午就交房租,但他已沒的選擇。

這屋裡的憂憂快要發瘋了。她在床上蒙著被子,忍受著自己心底的痛苦。她有些恨春華男人,恨春華,恨夏豔,恨夏豔男人,他們都在世俗、生活裡糾纏,爭吵,哀憐,怒罵,哭泣不斷。人活著的意義就是如此嗎?還是為了避開這些是非,平靜、舒適地生活?無聊。都是無聊!不如死了去痛快!她憤怒地想。她也是在說自己……萬萬料想不到的事情是:中午,對面的春華男人來“拜訪” 憂憂。

見了面,彼此敘了寒暄,春華男人就說出來拜訪憂憂的真正目的:他想跟憂憂借點錢,交上房租。憂憂敏感地意識到這錢一旦借出去,就沒有返還的可能。她支吾著說自己也沒錢,全靠朋友資助一點,勉強只夠過日子。春華男人求了又求,說自己一個月幾百塊的工資連飯都不夠吃,攤上這麼貴的房租,他怎麼交得起?可能因為上午對他產生的恨意,憂憂始終不答應借錢。春華男人走後,她回過頭來想,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會這樣?也許在他的面前,她才像一個女孩子,不像一個婚後的婦人。在臨走之前,春華男人又演了一遍苦情戲:目的是想請憂憂中午上他屋裡去看看春華。“她快不行啦!”春華男人抹著淚,“我們又沒個什麼親戚,兒子離家出走了,不知是死是活。我求你去看看她吧,她最後的時間不多了!”憂憂拒絕了借錢給他,不好再拒絕去看望一個垂死的病人。“我想把我們的故事講給你聽。我看得出你很善良……”憂憂就答應了。心中卻是忐忑不安的。

一想到要踏入那間“是非屋”,憂憂就心驚不已。到真正要進去看春華了,她又似不那麼害怕了。春華男人詭笑著將憂憂迎進屋來,他說憂憂是他們家第一個正式的客人,他要好好禮待。這讓憂憂驚奇不已。春華家裡面沒什麼東西,只有一臺落滿了灰塵的大彩電,和一部已停機的座機電話。進到臥室,躺在床上的春華蒙著被子,呻吟聲不斷。“……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折磨人呀——……受罪啊……”憂憂聽著心裡一陣緊似一陣。春華男人先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再請憂憂坐下。但他太粗心了,臥室裡只有一把椅子,正被自己坐在屁股下面。難道教憂憂坐春華睡的那張床的床沿?不可能……憂憂不在乎,她也沒有打算坐,她只想問候一下春華就走,馬上離開。這屋裡瀰漫的異味,憂憂聞著直犯惡心,像懷了孕似的。春華男人竟真以為是這樣,就關切地問:“你沒事吧?上醫院檢查了嗎?”憂憂紅著臉不敢言語。她用手指著躺在床上的春華,欲言又止。春華男人唉嘆一聲,側過頭斜睥床上的病女人,緩緩地說:“她有的事倒大了!也沒上醫院檢查。但這不是懷孩子,這是患癌症啊!上醫院都沒得救……”說著說著哭起來。憂憂心軟了,她想安慰一下這個中年男人,便用極低的聲音勉勵道:“你不應該放棄。到醫院試試總好……”“對!我不放棄……”春華男人猛然抬起頭,盯著憂憂堅定道。憂憂被嚇了一跳。春華男人幾下把滿臉的眼淚鼻涕抹在手中,又揩在椅子腳上。”我要送她到醫院試試!——但是我的錢不夠,你能借我一些嗎?借我一點吧!求你了,一點就夠!”他抬頭問憂憂。憂憂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慌忙說:“我沒錢,我身上沒帶錢……”轉身欲跑。春華男人以更快的速度堵在門口,他攔住了憂憂,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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