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1 / 4)

搬到天津去,總也不回家。忽然有一天,撈屍隊讓俺去掛甲寺認屍,說是跟日本人討伐途中,楊嗑巴被西河的八爺打死的。俺去偵緝隊找李元文……”

她接過小德子遞過來的熱毛巾擦擦臉,顯露出嬌好的面容,看面相不是那種奸詐之人。她接著說:“李元文喪盡天良,說是我的身份有假,不知道關了俺多少天,換了多少地界兒。終於有一天說俺的身份查清了,帶我去領撫卹金,到地方一看,原來是袁文會開的窯子鬱香院,我就趁他們不注意跑出來了。”

何太厚問:“你不回家,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白蝴蝶說:“跑出來後,李元文派人四處追我,正當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遇見擺煎餅攤兩個小兄弟。我說,小兄弟,救救我。兩個小兄弟聽說李元文害人,二話沒說,一直給我送到城外。”

德旺問:“那兩小夥子叫嘛名字?”

白蝴蝶看看德旺,搖搖頭,“俺沒問,他們讓我到獨流鎮打聽德旺爺,說找到德旺爺就有人替我做主,給我報仇。”

整個敘述沒有任何破綻,何太厚放心了,笑笑說:“你算找對人了,這位就是德旺爺,我叫何太厚。李元文和日本鬼子是咱們的共同死敵,你暫時不要回家了,小日本的日子不會太長了,留下吧。”

德旺為難的,“一個婦道人家……”何太厚笑笑,徒弟們明白老何的意思,也都會心的笑了。

白蝴蝶看看眾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突然翻身跪在炕上,給何太厚連連磕頭,“恩人哪,一定給我報仇哇!”

小四德子急不可待的,“乾脆讓何大叔做個媒,跟俺師傅拜了天地算了。”

白蝴蝶望著德旺,德旺氣宇軒昂滿臉正氣,撩起被子捂住了臉,那意思就是同意了。

半夜,李三聞訊老何要去天津,執意要送他,何太厚不好推辭,迎風站在李三撐著的冰排子上,就像凌空飛翔的老鷹。李三玩命撐著冰撐子,“何先生,你老坐下吧,風太硬啊!”

何太厚說:“讓風吹吹心裡痛快,將來把小日本趕跑了,出門不用提心吊膽了,坐你冰排子下衛的少不了,保你吃不愁喝不愁。”

李三開心的笑笑,“這個玩藝兒比火車快,還穩當。撐個百兒八十里也就幾袋煙的功夫。”

怕影響李三的視線,何太厚還是盤腿坐下了,點了一袋煙,“前面就是大天津了,我抽完這袋煙,你就回吧,到前邊再走幾步就到北大關了。”

李三不聽他的,“再送一程吧,子牙河比運河卡子少,我多撐幾下,你老少走不少路哪。”

何太厚磕打磕打菸袋,“行了,就在這兒上岸了。”冰排子划向岸邊。

何太厚握著李三的手,“謝謝你了,老哥空著肚子送我這麼遠,真不知道怎麼感謝出的這份力,盡的這份心。”說罷,大步踏雪而去。

李三轉過冰排子,低頭一看,狗皮褥子上一塊閃亮的現大洋。拿起大洋再抬頭看,何太厚已沒了蹤影,李三眼裡不由浸出一汪淚水。

何太厚跟德旺爺兒幾個,喝著雜合面嘎嘎湯的時候,古宅的晚宴也開始了。古典講究吃,特別是跟老王爺一家,為這個吃經常鬧得臉紅脖子粗。雖說老王爺不在了,今年買賣好,特別是英傑英豪,加上瑪麗這樣的體面人都在,今天的這頓飯他要講究講究。

等一家人按順序都坐齊了,他開口說開場白,這也是慣例,只是時過境遷今天不會有人搶白他。古典咳嗽一聲說了,“今天不是除夕宴,只是一頓便宴。一則為英豪接風洗塵,二來,這兩年做成幾樁大買賣,英傑的管家、英豪的賬房先生當的不錯。再有,總也沒機會謝謝馬小姐的汗馬功勞,藉著今天都在場,略表我的一點心意。兵荒馬亂的,不比太平年間,只是幾個家常菜。老劉頭……”

老劉頭聞聲立馬進來了,“老爺,廚子那兒全伺候齊了,菜譜我記下來了。”

古典這叫排場,程式不能亂,“跟大夥念道一下,好讓一家子吃個明白。”

老劉頭清清嗓子,背誦道:“今天廚子備得是漢民燕翅席,寓意明年心想事成,如大鵬展翅。”

古典攔住他,“羅嗦少講,說正文。”

老劉頭直接說菜譜:“配餐是四幹四鮮四蜜餞,四幹,醉棗桃仁葡萄乾白瓜子;四鮮是,廣東香蕉、福建柑桔、煙臺蘋果、泊頭鴨梨;四蜜餞,蜜餞龍眼,哈密杏,青梅果跟桃脯。太太愛吃這些零碎,廚子問,這些東西都有富裕,想吃隨時聽招呼。”

最後這句是廢話,為的是說“這些東西都有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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