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慈非常在意夏夫人的態度。
這一位舉世聞名的女修,似乎真要將柔弱謙卑的姿態做到極致。
話裡話外,都傾向於和後聖深入溝通、合作。
就因為“後聖”無意間為她解了圍,就一副要抓著“救命稻草”的模樣,至於麼?
是夏夫人當真“外強中乾”到了某種程度,不得不得求助於外援;
還是說她想藏身在“後聖”的光芒之下,做些別的什麼呢?
除此以外,還有一件讓他非常在意的線索,在此事中完全沒有體現。
香氣,應該是源於妙相,寄託於蘇啟哲身上的獨特香陰之氣,經過了這些天的緩衝,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濃烈了。
以至於,餘慈都懷疑那陰私之事,換個角色,是不是就是真的?
餘慈一直在觀察夏夫人的身心反應,他曾在夏夫人述說之時,狀若無意地提了幾個問題,其中就藉著對蘇雙鶴置身事外的疑問,提及了蘇啟哲。
可是,突然的問訊之下,夏夫人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反應,也沒勾起太多別樣的心思——像夏夫人這樣,心智堅定,穩若磐石的修士,黑森林法門能起到的效果也有限,想再如對蘇雙鶴、敖休那般予取予求,幾乎是不可能了。
以上是思緒念頭的層面。
至於形神氣機的微妙變化,餘慈也在琢磨,同樣沒有太多有價值的資訊。
唯有一條,或可為增益。
夏夫人身上,除了那讓餘慈非常在意的香陰之氣,其自用的薰香其實也是比較特別的。
之前可能就有,但因為餘慈的注意力全都在香陰之氣上的緣故,將其給忽略掉了。
餘慈本人是沒有類似的記憶的,可在攝取的靈犀散人記憶中,好像有點兒印象,但那方子用途太過狹窄,餘慈當年強行記憶時,一掃而過,需需要一段時間梳理。
這個線索……聊勝於無吧。
餘慈慢慢往上走,心中還在想著夏夫人態度問題。
三樓仍在進行冰嵐界的爭奪,和他沒關係,他也對這個全無興趣,並不著急。
悶頭上行,眼看要到樓梯口,忽有所感,抬頭上看。
樓梯口處,有人擋路。
只看那矮胖的身形,便知身份。
餘慈微愕:“辛天君?”
“若從朱太乙那邊論,你該叫我師叔;若從後聖大人處論,你該叫我什麼?”
這是專門離席來探底的?
餘慈並不懼他,只微笑回應:“若是敘舊,叫一聲‘師叔’正親切,若是別的,還是辛天君更方便點兒。”
“得,那就先方便著吧。”
這話裡味道兒怎麼有點兒怪?
餘慈還沒品出來,辛乙開口笑道:“淵虛天君哪……”
他這麼個稱呼,真是彆扭到了極點。餘慈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面不改色,微笑傾聽。
只聽辛乙道:“前段時日,我們家的掌教聖人邀請後聖參加紫極黃圖之會,後聖大人口頭上也答應了,還說要拿上清覆宗的典禮和我們比一比,這事兒,定了沒有?”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餘慈也胡亂回應:“等到貴宗請柬送來,自然就會確認。”
辛乙點頭:“上清重開,關係北地大局;勘天定元之事,更是事關天下修行人的根本,無庸諱言,也是關係到玄門各派的福祉……淵虛天君,美色當頭,可要把持住才好!”
且不說裡面烏七八糟的東西,注意到辛乙話中的深意,餘慈真的愣了:
“你偷聽?”
“嘖,事關大局,怎麼能叫‘偷’呢?而且夏夫人這麼高調邀你過來私會,樓頂上不知多少人豎著耳朵呢,只不過俺更熱心、更關注,走得近點兒,聽得也清楚。”
辛乙笑哈哈地走下來,直接伸手,攬著他的肩膀,硬把他往下拽。
“事關重大,不可輕率行事,咱爺倆兒好好合計合計!”
他明擺著要佔餘慈便宜,可餘慈又哪是省油的燈,腳下生根,踩得樓梯嘎嘎作響,硬是不往下去,面色嚴肅,正氣凜然:
“正如天君所說,勘天定元關係到天下修行人的根本,不可私相授受,咱們還是要與大夥兒商議才好。”
“得了吧,且不說夏夫人臉上好不好看,你以為昨晚上,我少費了唇舌?哪次到這種時候,老頭子我便給支使得像狗一樣,到最後還是人人喊打……
“再說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我和洗